眼中，杏兒是被迫嫁給劉長明的，若是杏兒過得好便好，若是不好，他會更難受。

蘇嬌見了張卓，停下來喘了幾口粗氣，因為跑得急了，臉上紅撲撲的，朝他說道：“不是杏兒，是我們鋪子裏的一個姑娘，你大哥可在？”

若是張卓一個人，她怕還不好對付李大膽，想叫上林鴻遠一起去。這樣一來，在氣勢上就可以壓到李大膽了。

張卓聽到這話，知道是出了事了。趕緊應了聲“我這就去叫”，說著便朝衙門裏頭跑去，不一會兒，就跟林鴻遠一道出來了。

林鴻遠剛巡街回來，額頭上還掛著汗水。見了蘇嬌跑急了穿著粗氣，心中不由得心疼，他朝蘇嬌說道：“你在這兒歇著，我跟張卓去就行了。”

說到底還是心疼她。

蘇嬌卻搖了搖頭，說道：“夫君，沒事兒的，我走得動，待會子事情處理好了，我在鋪子裏歇息一下就行了。”

林鴻遠見她堅持，也就隨她去了，只不過路上的時候多扶持著她，只恨不得將她背起來了。到了錦繡軒，好在因為有杏兒和荷花的阻攔，又因為吵鬧聲太大了，周圍看熱鬧的人多了，李大膽還沒把孫靈兒帶走。

周圍的人紛紛指著他們議論紛紛：“哎喲，這個閨女命苦啊，怎麽嫁了個這麽樣的人？竟然把自個兒的閨女賣了，現在還要把媳婦兒賣了，這哪裏是人吶，這簡直就是畜生！”

又有人說道：“我咋的聽這男人說她在外頭偷人，兩個閨女都不是他的親生閨女？”

另一個甩著手帕當扇子，哼了一聲說道：“這種喪盡天良的人說的話你也信？我瞧著像是他編出來的，就是為了賣女兒賣媳婦兒找的借口。”

林鴻遠幾人走到了人堆前，見了李大膽不懼旁人的指指點點，依舊對著孫靈兒下狠手，他上千一步，一把抓住了李大膽的胳膊，沈著聲說道：“作為一個男人，你竟然當街打妻子？”

李大膽見了林鴻遠身上穿的捕頭服，面色便漲成了豬肝色，但仔細一想開始狡辯：“我打我的妻子，管你們衙門什麽事？你們管天管地還管得了我拉屎放屁打老婆？我今天就偏要打，怎麽著？”

說著另一只手握成拳頭又在孫靈兒胸口捶了一拳，疼的孫靈兒皺起了眉頭直哼哼。林鴻遠見他執迷不悟，根本就是泯滅人性，也不跟他客氣。

只見林鴻遠松開了禁錮著他胳膊的手，將他整個人往地上一推。見李大膽想要掙紮著爬起來，林鴻遠趕緊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，冷著臉說道：“那就請你跟我們回衙門好好交代一下，你如何賣掉自己閨女的事情吧！”

打妻子不犯法，衙門的人也管不著，若是鬧得很了，最多去勸解一二。但買賣人口可是犯法的，況且那兩個孩子還那麽小。

李大膽面色一漲，支吾著說道：“我的閨女，我想怎麽著就怎麽著，她們吃了我那麽多飯，我還賣不得了？”

“那就跟我們去衙門好好說說吧！”林鴻遠不想再聽他的聲音，腳下的力氣又加了幾分。

121.謝府

李大膽被林鴻遠和張卓押著走了，孫靈兒也跟著去了衙門。剛開始李大膽還嘴硬，不肯說出兩個閨女兒被賣到了何處，在公堂挨了二十大板後才嚇壞了，趕緊將什麽都招了。

張卓帶著人去李大膽所說的那家窯子救回了孫靈兒的兩個女兒，兩個小姑娘都嚇壞了，只知道抱在一處哭泣。直到見到了娘親後才撲到孫靈兒懷中可憐兮兮的叫著“娘”。

李大膽今日所做的事可謂是泯滅人性了，但說起孫靈兒偷奸一事，李大膽並沒有證據，官府也定不了罪。

杏兒和荷花嚇壞了，兩個小姑娘坐在院子裏幹瞪著眼，隔了好久才緩過勁來，對著蘇嬌說道：“蘇姐姐，幸好你及時趕來了，否則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，孫靈兒的相公怎麽這樣……”

她們二人雖也生在窮人家，但還從未見過這樣恐怖的場面。平日裏煩惱的不過只是些姑娘家的心事罷了，此時想起來，平日裏孫靈兒看起來唯唯諾諾的，倒也不是沒有緣由。

蘇嬌想起來也是後怕，像李大膽這樣的人不算多，但也不是沒有，最好這世間這樣的人都被官府懲治，看他們還敢不敢這樣。她嘆了口氣說道：“剛巧回來就見到了，你們兩個沒事吧？先前我看杏兒摔了一跤，可有摔疼了？”

杏兒摸了摸手心，只不過是脫了塊皮，手心有汗的時候會隱隱有些疼痛，倒不是很嚴重，便搖了搖頭說道：“不是什麽大事，脫了塊皮而已，過兩天就好了。”

既然不嚴重，幾人便不說這事了，荷花又問道：“對了，蘇姐姐，之前聽說小姐讓你繡送給謝老爺子的壽禮，可商討好了？”

“嗯，小姐讀的書多，主意也多，我都是聽小姐的。不過謝老爺子的壽辰快要到了，小姐怕我在鋪子裏沒工夫琢磨壽禮，便準許我這幾天在家裏頭繡。”蘇嬌朝她們二人眨了眨眼睛說道，“看來這幾天你們可見不到我了。”

幾人在這邊聊得歡快，旁邊沒了人說話的月娘心不在焉的繡著手絹，心中對蘇嬌的恨意更濃。她兇狠的眸光射了過來，只將手中的絹子當做了蘇嬌一般，拼了命的拿繡花針紮著。

將絹子毀了，她這才撒了氣，把絹子朝桌子上一丟，站起來到屋子裏去了。

……

謝府。

阿翠見屋中的冰碴化了，又趕緊去換了一盞新的。天氣煩熱的緊，縱使屋中放了冰，暑氣也未曾消去。

換好了冰碴之後，她便拿著扇子走到許樂瑤身旁給她扇著風。許樂瑤今日穿了一件粉色薄衫琉璃裙，裙擺上繡著幾瓣桃花，清雅美麗。

前兩日想去給蘇嬌點臉色看，沒想到卻丟了醜，回到家中後還要受謝成暮的氣。她這兩日都沒有出過門，專心在家中準備送給謝老爺子的壽禮。

想起前幾天謝成暮去許府接她回來，就是因為謝老爺子壽辰將近，她的心中便又有些許煩悶。縱使她不喜歡謝成暮，也只想自己嫌棄他，沒道理他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子弟，竟然嫌棄她一個書香世家的小姐。

她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，便是讓她去嫁京中大官，她也是配得上的。如今嫁了個只知玩樂的夫君，竟然還嫌棄她。

若是真不待見她，當初又何必去她家中求娶？若非如此，她如今早就嫁給了林鴻遠，哪裏還有蘇嬌什麽事？蘇嬌，又是蘇嬌，一個鄉野丫頭，有什麽好的？能讓表哥這樣對她？

阿翠並不知道許樂瑤的心中所想，見她沈心靜氣的寫著字，邊替她扇走熱氣，邊笑著誇讚道：“小姐的字寫得真真是極好的，若論起學識，恐怕這整個華水縣的姑娘小姐當中，當屬小姐第一了。”

宣紙上已經寫出了不同寫法的三十個‘壽’字，許樂瑤心中煩悶，聽到阿翠所言，更是慪氣。看著宣紙上清麗的字體，動作一滯，便將手中的狼毫筆丟棄在了宣紙之上。

登時，那些字上染了墨色，再難辯出原本模樣。這幾日正是許樂瑤來月事的時候，天氣又熱得很，她的脾氣自然大了一些。將筆丟了她還不解氣，又伸手將那張紙揉成一團，丟到地上。

“寫得不好，重寫。”許樂瑤剛拿起筆，尋思了一下，又說道，“算了，不寫了，這天兒真是太熱了。阿翠，你去給我拿碟西瓜過來，我想吃些解解暑。”

阿翠是許樂瑤的貼身侍女，自然知道她來了葵水，如今見她要吃冷的，躊躇一番，這才上前一步說道：“小姐還是再等上幾日吧，這幾天小姐可要好好照顧身子啊。”

許樂瑤來月事原本肚子疼得厲害，還是前兩年去瞧了大夫，喝了幾個月的藥，才治好了這肚痛之癥。只不過大夫說了，今後在月事期間，切記不可食用生冷的食物。

真是越是煩悶越是不如人意，許樂瑤的眉頭一皺，重新坐回了書桌前。深呼吸了幾次後，整理好了思緒，這才看著放在桌上的古書。這次謝老爺子的壽辰，她準備繡一幅‘百壽圖’作為壽禮。

阿翠察言觀色，見她此時正在看古書上的‘壽’字，便趕緊說道：“小姐為了給老太爺準備壽禮，可真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。到時在老太爺的壽辰上出了風頭，也算是三房有光了。那時別說是老爺夫人高興了，姑爺肯定也會高興的。”

這就是許樂瑤盡心盡力準備這份壽禮的原因，她在謝家失了寵愛，只能靠著自己的努力再掙回來。

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雖然謝成暮是頑劣了一些，謝老爺子不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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